首页 栏目10 十八路反王 十八路反王们的下场

十八路反王 十八路反王们的下场

诗曰:

人生何欲又何求,王侯将相为谁留?

陆守鄱阳重教化,林筑白云枕江流。

梁臣兵败丧坟底,楚帝势孤卒野丘。

千秋功罪成败论,一样身死两春秋。

且说,在南朝时期,佛教盛行,全国广造寺院。故有诗云,“南朝四百八十寺,多少楼台烟雨中”。据县志记载,仅南朝时期,余干境内兴建的大大小小的寺庙多达14所。其中有名的有南朝宋永嘉四年(427年) 朝廷所建应天寺,纪念西汉开国大将、十万户列侯梅鋗。另有甘泉寺、思禅寺、仇香寺、法慧寺、龙泉寺、罗汉寺、奉谷寺、清溪观、日云寺、河湖寺、大木寺、崇道观、元明观等。思禅寺建于冠山西麓,因冠山扼余水要冲,来往船只皆于此泊岸避风,于是一些佛教徒发起向商船摹捐修寺。思禅寺后改名昌国寺,又称昌谷寺,后世“干越八景”之昌谷僧钟是也。崇道观建于城东,为白云真人修炼之所。据称,每当雨后日朗,常见袅袅炊烟起于林间,缥缈无常,传为仙丹炉中升腾之烟,奇丽诱人。南朝年间还出了一件大事,南朝宋孝建二年(455年),余干发生五级地震,加速了东鄱阳湖区的下沉,慢慢地古鄡阳县城和剩下的土地全部沉入鄱阳湖。

话说在南朝梁天监年间(502—519),有著作郎陆襄自吴郡(今江苏苏州)迁居余干县城东隅。陆襄,本名衰,字赵卿,后来在朝廷作官时有奏事者误“衰”字为“襄”,梁武帝索性赐他改名为襄,而且将他字名也改了,字师卿。据载,陆襄少有大志,与乡里落落不合。曾有越州刺史赵政问他为何如此?陆襄答:“世降道衰,人多趋利,是以索居。”赵政听后,感觉这位少年很不简单,很欣赏他。

这位后来被梁元帝追赠为侍中、相当于宰相之职的陆襄,为何要自吴郡迁居余干?恐怕与其青年时代家庭的变故密不可分。陆襄的父亲陆闲,在齐始安王遥光手下任扬州治中从事(相当于市长秘书)。永元末年(501年),遥光凭借着东宫的势力起兵反叛,有人劝陆闲离开遥光,陆闲说:“我为人家当官,怎能逃走避死呢?”后来大军攻陷守城,陆闲被俘,将被处死,次子陆绛请求替父死,没获准,陆绛便用自己的身体挡着刀刃,执刑的人把他俩都杀了。长子陆厥,曾以《与沈约书》而闻名于世,因此下狱,后遇赦,悲恸而卒。陆襄为父兄之死悲痛欲绝,服丧期满后还像居丧一样,乃至终身粗茶淡饭,不听音乐,即便是生姜,如果用刀割过,他都不忍心食用;做饭只用手掐摘蔬菜供厨房之需。

天监三年(504年),都官尚书范岫表荐陆襄,起任著作佐郎(掌撰国史的官员)。昭明太子萧统是个非常孝敬父母的人,久慕陆襄的孝行,又将陆襄推荐给梁武帝,随从梁帝游处。有了太子的保荐,陆襄得到更大任用,后又任太子洗马(主管太子图籍的官)、中舍人等职。后来梁帝让陆襄继任父职,担任扬州治中从事,因父亲正是在该官职上被杀,陆襄坚决不去上任。也许是家庭变故太大,处处触目伤心,陆襄因从吴郡迁居余干(南朝宋永初元年,即420年,余汗复称余干)。

陆襄迁居余干后,静心伺奉母亲。丈夫与爱子的惨死是陆襄之母挥之不去的痛,长年的折磨让她患上了心绞痛。南梁的都城在建康(今南京),与余干千里之遥,昭明太子惦记陆襄,每月派人骑快马前去探望慰问,并赏赐陆襄母亲美食与衣服。为了给母亲治患心痛,陆襄想尽一切办法。有一天陆襄请了个名医来为母亲治病。这个医生大笔一挥开出医方:粟浆三升。可当时正值冬天,哪儿去找?这可急坏了陆襄,他几天几夜睡不着。这时,忽然有一个老人背着三升粟浆登门来卖,陆襄又惊又喜,想付给老人钱,转眼老人却不见了!人们都认为这是陆襄孝心感动了上苍,所以让神仙来送粟浆上门。

过了一段时间,朝廷又任命陆襄为太子家令,并掌管书记。陆襄担忧家中母亲,没在都城里做官多久,便又去职回到余干。朝廷考虑到陆襄方便照顾母亲,于大通七年(535年),起任陆襄为鄱阳内史(相当于太守)。

陆襄任鄱阳内史伊始,就经历了从政以来的一次重大考验。有个鄱阳当地叫鲜于琛(又名鲜于琮)的人率众发动了起义,而且声势浩大。这个鲜于琛是当地道教首领,服食修道法,以道教组织群众,善于利用迷信手段迷惑徒众。比如他入山采药,说自己拾得五彩幡眊;又说于地中得到一块石玺,这种种异像,预示着他日后要做皇帝。这样一来,投奔他门下的徒众就更多,很快信徒遍布鄱阳、豫章、安成(今江西安福东南)等地。

就在朝廷起用陆襄为鄱阳内史不久,鲜于琛率门徒杀死鄱阳郡北部的广晋县县令王筠,并建元“上愿”,置官署,聚众万人,准备前来攻打鄱阳郡。贼众来势汹汹,鄱阳郡百姓惶惶不安。新任内史陆襄想到,首先要让百姓的心理安定下来。陆襄一方面做好充分守城准备,一方面率全郡百姓官吏一起修城隍庙。为何大敌当前,要修城隍庙?古人迷信,当时的人们普遍将城隍视为一个地方的守护神,修城隍,得神佑,同时陆襄还发动官民挖了条护城河。鄱阳城里士气大振。当鲜于琛率万人之众前来攻城时,虽人数众多,但多是乌合之众,而鄱阳守城兵民团结一心,结果根本攻不下来。趁鲜于琛贼众泄气之时,陆襄率守军冲出城外,将这些乌合之众打得落花流水,鲜于琛也被陆襄活捉处死,其手下众人顿时土崩瓦解。

在查办处理鲜于琛同党的过程中,邻郡豫章、安成等地的官员趁机索贿,不少好人全家遭到牵连,一时间冤声载道。而鄱阳郡则不然。陆襄秉公执法,明察曲直善恶,该抓的抓,该放的放,赢得了百姓的赞扬。当时民间流传一首歌这样唱:“鲜于抄后善恶分,人无横死赖陆君。”对于陆内史主政鄱阳时以人为本的仁政,史书还记载了一个故事。有彭、李二家,因为一些事情争斗不休,互相诬告。陆襄把他们请入内室,非但不加斥责,反而和言劝解。二人如沐春风,都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。于是陆襄设酒食相待,让他们二人尽情饮酒同载而归,从此彭、李亲如一家。于是,时人又作歌道:“陆君政,无怨家。斗既罢,雠(通“仇”)共车。”陆襄在鄱阳为政六年,鄱阳郡中百姓安居乐业,赢得百姓很好口碑。郡人李睍等420人联名上表朝廷,称赞陆襄的德化,请求朝廷在郡中立功德碑,梁帝降旨允许。任期满,百姓又上表恳求陆襄继续留任,但陆襄念母年数已高,坚持乞还故土。

太清元年(547年)陆襄又被朝廷任为度支尚书(管全国贡赋租税的官)。次年八月,降梁的东魏大将侯景发动叛乱,领兵南下,直抵长江。侯景部将宋子仙攻陷钱塘。这时海盐人陆黯率众数千人起义,号吴下军,杀伪太守苏单于,推举陆襄主持郡事。陆襄以淮南太守、文成侯萧宁为盟主,派遣陆黯及侄子映公率众力拒子仙。宋子仙与陆黯等战于松江,陆黯败走,吴下军也各自奔散。太清三年(549年)三月,侯景又攻陷都城建康城内的台城,建康眼看不保。梁武帝被叛军围困,竟饿死于台城。一次战乱中,陆襄为逃过叛军而藏匿于墓下,他饥寒交迫,忧愤不已,气绝身亡,时年七十。

侯景之乱,不得民心。湘东王萧绎接梁武帝密诏讨伐侯景。大宝元年(550年),有余干县城人刘孝庆挺身而出,组织农民军帮助讨伐侯景,立下战功。梁天正二年(553年),侯景之乱平,萧绎继位称梁元帝,追赠陆襄为侍中(相当于宰相之职)、云麾将军,食邑五百户,后又追封陆襄为余干县侯。《梁书》卷二十七列传第二十一有传。邑人刘孝庆被封为余干男爵。后人有诗赞曰:

鄱水滔滔信水流,道德教化传千秋。

可怜老将逢乱世,生不荣华死为侯。


却说,大定元年(581年)二月,北周静帝禅让帝位于杨坚,北周覆亡。杨坚定国号为“隋”,定都大兴城。随后南下灭陈朝,统一中国,结束了自西晋末年以来近300年的南北分裂局面。但隋炀帝在位时过度消耗国力,引发隋末民变和贵族叛变,隋朝很快灭亡,唐朝建立。

唐代以前,余干历史上第一次有明确记载的城池叫“白云城”,系隋末南方起义领袖林士弘所筑,因城墙高如接白云,故称“白云城”。

关于余干古城,据《余干县志》载曾有4处,分别在四都、冕山、瓜畲、管枥。管枥北倚鄱湖,南临信江,东有饶州官道,处水陆交通要冲,曾临时设县,今遗址不存,然县山尚在。据传,余干县治最后定址时,管枥与冠山两处争执不下,于是有人提议称土定位。方法是两处各出粘土一斗,以土重者为胜。结果冠山这边有人在土中掺盐,使重量立增,最终获胜,管枥人至今引为憾事。据载,余干县第一座城——“白云城”建在元明观前,弋阳溪西,略呈长方形,南北稍短,东西略长,城外越水环护。中有仓前岭、藏山,城墙随山据险,迤逦起伏,高耸越水之畔。林士弘为何要在余干筑城?

话说隋朝末年,农民起义的风暴席卷全国大部分地区,先后在全国各地兴起的起义军大小不下百支,参加的人数达数百万,评书中称“十八路反王”、“六十四路烟尘”。而林士弘即系“十八路反王”之一。

林士弘是鄱阳人,他豪迈爽直,好武功,通谋略,对隋王朝的统治极端不满。大业十二年(616年),同乡人操师乞起义反隋,他积极响应,很快成为义军的中坚。当年十月,操师乞攻下鄱阳郡,接着又攻下了浮梁、彭泽等邻县。接着率起义军向江西重镇豫章郡(今南昌)进发,乘敌不备,一举攻占了豫章,并任命林士弘为大将军。

鄱阳和豫章的失守,使隋王朝大为震惊和恐慌。古代陆路交通不发达,水路是最便利的交通形式,而彭蠡湖(即今鄱阳湖)区是江南最重要的水路交通枢纽,战略地位非常重要。正在江都游幸的隋炀帝不敢怠慢,紧急命令治书侍御史、彭城人刘子翊率兵讨伐。刘子翊曾任南朝齐的殿中将军,有丰富的军事经验,接诏后即带领兵马奔赴豫章。操师乞被初期的胜利冲昏了头脑,在没有摸清敌人虚实的情况下,仍然采用以往一贯的打法,一马当先,带队猛打猛冲。两强相遇,战斗打得异常惨烈,双方损失很大。操师乞叱咤风云、冲锋在前,杀得隋军魂飞魄散,也成为隋军的眼中钉和众矢之的。刘子翊命令全体弓箭手一起放箭,万箭齐发,操师乞顿时被射成了刺猬,死在阵前。起义军骤失最高统领,军心动摇,开始败退。

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,大将军林士弘当机立断,挺身而出,带领部队继续奋勇抗敌。林士弘及时对整个战局进行了全面分析:隋朝在江南的军队,有战斗力的就属刘子翊这一支,但此时隋朝在北方围剿农民起义军的主力已经瓦解,刘军后援无人,军士斗志很低。只有彻底消灭刘子翊部,为操师乞报仇,才能解除对起义军的威胁,振奋全军士气,为反隋大业的发展扫清障碍,因此必须与刘决一死战。战略既定,林士弘立即调整部署,集中一部分人正面防御,牵制敌人;另调一部分人组建水军,发挥起义军战士许多来自湖区的水上作战优势。同时,派人刺探刘部消息,捕捉战机。这年十一月,随着决战时机成熟,林士弘率领起义军与刘子翊军大战于彭蠡湖。由于起义军做好了大战的充分准备,湖区地貌非常熟悉,战士又个个奋勇争先,加之刘子翊军多来自北方,不谙水性,因此开战不久,刘子翊部溃不成军。经此大役,林士弘义军一时军威大振,临近郡县的农民踊跃参军,队伍很快发展到十余万人,在江南成为首屈一指的军事力量。

林士弘胸怀大志,没有因取得大战的胜利就偏安一方,而是随即率领精兵十万溯赣江而上,一举攻占虔州(今赣州)。公元616年12月,林士弘在虔州自号“南越王”。不久,又在豫章称帝,国号“楚”,定年号为“太平”,以当年为“太平”元年。建“楚”之后,林士弘任命部下王戎为司空,率领部队攻打九江、临川、南康、宜春等地,这些地方的豪俊之士都纷纷起来杀掉隋朝的官吏,归附於林士弘,很快统一了现在江西全省之地。接着,又派兵攻打南海各郡(今广东一带),大军所到之处,势如破竹,隋朝官吏望风而逃。于是“北至九江、南洎番禺(今广州),悉有其地”(《旧唐书》),势力最强时“楚”的领土包括今江西、广东等地。

然而大好形势因一个人而陡转。次年冬,兑州(今广西东兰县一带)张善安率领所部过江,要求归附义师。这个张善安17岁时便做了强盗,在农民起义之初转战攻略淮南地区,手下只有100多人。恰逢孟让被江都丞王世充打败,他的一部分部众归顺张善安,张善安得到800人。隋大业十三年(617年)十二月,张善安袭击并攻陷庐江郡,因此手头有了资本。但林士弘对张善安存有戒心,让他驻扎在距豫章不远的南塘下。张善安以为林士弘蔑视他,悄悄地派出舟师掩至豫章城外,向义军发起突然袭击。林士弘义军仓卒应战,城被攻破,连外城也被张善安放火烧毁。

这时,梁王萧铣趁火打劫,派苏胡儿袭破豫章城。这个萧铣,是梁朝皇帝后代,618年称帝,也是“十八路反王之一”,最盛时势力范围西至三峡,南到交趾,北距汉水,兵力达到40万。林土弘的大本营丢了,只好弃豫章,凭借彭蠡湖天险,退据余干。但此时“楚”国仍然尚有南昌、虔州、循州、潮州等数州之地。林士弘率“楚”余部数万人来余干时,是617年的冬天。为了抵御隋朝及其他农民起义武装的进攻,林士弘率士兵及余干当地百姓,利用一个冬天,在县邑元明观前高筑城池。据史料,他在余干共筑城三座。这三座城池,一座在冕山,因当地百姓有城墙保护可以自保,故名“免山”,后来又改为“冕山”。一座在元明观前,即今仓前岭、赵家岭一带。当年,这里地势高、下临越溪,在此筑城,城墙高耸如接白云,故名“白云城”。之所以筑城三座,是有前车之鉴,三城成犄角之势,可互为屏障。不少史料上认为,林土弘是准备长期驻守余干,这可以视作林士弘已将“楚”都迁往余干。

大业十四年(618年)四月,汉阳太守冯盎以苍梧(广西东部)、高凉、珠崖、番禺之地(皆属广东)归附於林士弘。武德三年(620年),广州和新州的高法澄、沈宝彻杀死隋朝的州官,占据二州,归附于林士弘。次年,萧铣兵败被杀,萧铣的散兵大部分也投靠了林士弘。这样一来,“楚”国势力逐渐恢复。但冯盎归附於林士弘是出于自己的政治阴谋,不久形势又急转直下,林士弘遭到接连的失败,不得不离开余干,退守虔州(今江西赣州)。《读史方舆纪要》这样评论:“林士弘失豫章而保余干,恃彭蠡之阻也。又弃余干而保虔州,恃赣石之险也。”

公元618年5月,李渊在长安称帝,建立唐朝,并以当年为武德元年。为了统一全国,唐朝对农民起义军和封建割据势力采取了镇压和招抚相结合的策略。在李渊及其他农民武装的进攻下,“楚”国势力范围不断缩小,武德五年(622年)十月,林士弘率领余部,退保安成山洞(今江西安福东南),病逝于此,义军瓦解。

至唐元和(806-820)间,李德裕任余干令时,余干县治东迁,“白云”古城逐渐荒落,从此退出了历史舞台。

(《余干通史演义》著作者为卢新民、王金玉,全书共54回,约28万字,系江西省第一部县域通史演义,内容自上古旧石器时代始,至1949年5月余干解放结束,全面展示余干的漫长历史变迁、重大历史事件,勤劳勇敢、崇文尚义的余干人民在干越这片古老大地上的生活、奋斗、走向历史舞台的历程,以及各个时代的文人骚客、王侯将相、英雄豪杰在余干留下的历史印记,创作态度严谨,考据翔实。本书不仅是余干人必读爱读之乡土典籍,也是研究赣东北地区人文历史社会发展之重要著述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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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tiger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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