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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长城的文章 描写长城的段落

许烟华《长城》赏析

王犟

日前,滨州诗人许烟华的41字小诗《长城》荣获首届艾青微诗歌大赛一等奖,新闻不断刷屏,赞美不断升级,艳羡彼此起伏。而令我兴奋不已的则是诗歌本身的艺术、境界与价值。

不可想象,在成熟诗人们都在忌讳“大词”的氛围中,许烟华老师竟能点石成金,化腐朽为神奇,在一个个诸如“大雪”“群山”“长城”这些被人们写坏了、写油了的词汇组合下,写出了一首不同凡响的精品之作。

《长城》

许烟华

大雪之后 它和群山一样

淹没在群山之中

但我相信雪能感受到

哪些是石头 哪些是砖头

哪些是骨头

显而易见,许烟华这首《长城》运用了中国最为传统的赋兴手法,先赋而兴之。赋就是铺陈直叙,兴就是借助先言而引向自己所要表达的情感和内容。在中国漫长的诗歌写作实践中,这种写法不断被运用,可谓佳作不断,屡用不爽。比如李绅的《悯农其一》:“锄禾日当午,汗滴禾下土。谁知盘中餐,粒粒皆辛苦。”诗中,前两句就可以视为赋,后两句就可以视为兴。一般来说,赋的创作应为一种画面或镜头,而兴的创作则是境界。在赋兴手法的诗歌创作当中,赋决定了诗歌的诗歌的“江山”,兴决定了诗歌的“灵魂”。以此为题,许烟华这首《长城》很值得探析。

第一节当然是赋,是对现实境况在保持文学真实性下的铺陈描写,其中“大雪过后”既是时间要素,也是条件要素,更是浮于表面的美丽伏笔。在本诗中,因为是微诗写作的限定,赋的部分不允许洋洋洒洒,而近似苛刻的要求是“语言需要精炼,架构需要重点,用墨需要写意”。短短二行完成一副雪山长城图,正缘于此。

第二节是本诗兴的部分,也是灵魂升华的一部分。兴,一般是从作者或人类的角度出发的,这首小诗也不例外。“哪些是石头/哪些是砖头/哪些是骨头”即是作者的抒情与表达。而诗的成功绝非是仅仅表达了什么,而是表达的效果。于是,作者把自己的思想白白送给了“大雪”。

常常有些初学者看到这样写,就振振有词地问:“子非鱼,安知鱼之乐”,而事实是,他还没有深入写诗,不懂得在中国传统写作中的“移情”手法。

所谓移情,是一种被广泛运用的修辞形式。朱光潜先生在《谈美书简》中说:“所谓‘移情’作用指人在聚精会神中观照自然或艺术作品时,由物我两忘达到物我同一,使本来只有物理的东西也显得有人情。”亦即在诗歌写作中,一些自然界无生命、无情无意的事物,在诗人的笔下赋予了生命,变得有情、有意、有趣、有性格,能微笑、能哭泣、会说话、会行动。在诗人的笔下,物都有了人的感情。诗中描绘的对象中,都投射着诗人自身独特情感的影子,这些意象仿佛就是诗人的化身,升华为互为同化,物我合一的高度和境界。在本诗中,雪、人合一既是一种写作的技巧,也是物我合一的一种境界。

当然,写作手法不是唯一的,在继承和发扬中国传统文化上也是一脉相承的。比如在赋比兴运用上,与许烟华《长城》的“赋兴手法”相对应的还有一种“比兴手法”。比如这首:

《星星》

张常美

神的灯展,羊的盐巴……

秘密的银币。

多长的一生才能够挥霍掉它们

在张常美诗中,第一节全是比喻,第二节是兴。这首诗与许烟华诗歌的一个相同点就是都使用了“列举法”,不同点就是这些列举《长城》放在了第二节,《星星》放在了第一节,这些涉及到了诗歌的架构设计问题,不再深谈。

人们常惊叹,仅仅41字就获得万元大奖;我也常常惊叹,就因为这仅仅的41字,才应该获得万元大奖。与之对比,很明显,获得二等奖的两首作品的质地与之有着明显的距离。王东昌的《日落西山》“夕阳快落山时/山峰围了过来/像一群孩子/在围着/一颗金色糖果”,只靠一个场景,造境不深;只靠一个比喻,升华不佳”。马兰的《暮晚》“青山拥抱了夕阳/他宽恕了那个望着炊烟/默默流泪的人”,在技巧上也是运用了赋兴的手法,但朴陈简单,兴的部分稍显生硬。

有比较才有鉴别,有景仰才有提高。在火热的现实生活之外,诗歌需要文字与修辞,诗歌需要构思与技巧,诗歌更需要修养与情怀。三者缺一,写不出好作品;三者缺一,成就不了好诗人。许烟华老师的《长城》给了我们一个学习的良好范例与机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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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tiger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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