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会者定离 一期一祈 会者定离 不期不祈

1.

终是不能合了师兄弟的群,无功课之时的闲暇,离厄幻化成一只白狐下了仙游峰。他轻车熟路的飞跃在峰峦叠嶂之间,风急促的从耳边驶过,离厄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兴奋的从嗓子眼跳跃而出了。

疯耍了约有一炷香的光景,离厄感觉有了些许的乏意,他驻足在一座山脚下环顾四周。不远处的小溪溪水潺潺,繁茂的树丛中不时传来阵阵鸟啼声。“应该是安全的。”离厄这样的想着,整个人也放松了很多。他累的都来不及变回真身,趴在一棵葱郁大树下就呼呼大睡了起来。

“你是天生不合群?一向话少?性格如此的孤僻,只能遭同期诟病。”

大师兄板着一张严肃的面孔冷冷的训诫。

“别理他,一个晦气鬼罢了,招惹他只能添了自己的霉运,都离他远些。”同期的师弟嘲讽,讥笑夹杂传来。

离厄想解释,可是却如何张着嘴巴都发不出半个音来,他憋闷的要发狂,竟然一激灵醒了过来。

“又是这样的梦。”离厄垂头丧气的趴在草地之上,许是因为早些时候奔跑山间的缘故,他感觉喉咙像要燃火一般的干涸,狐身本身的自我反应,舌头不自觉的耷拉在嘴边。

“阿爹,你快来看,一只白狐。”

这,难道是人的声音,离厄惊的整个身体都僵住了。虽说从仙游峰偷下凡间没有七次也有八次,可是除了两三回有机会远远的看见过几个人类的影子,离厄还没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人类。是的,应该很近,离厄已经能清晰的闻到一股从未闻及的味道,香甜中带着一次暖意,这暖意逐渐升温,他感觉有一若软脱骨的手掌抚在了他的头上。离厄顿觉自己像是被什么封印住一般动弹不得,他感觉自己的头像是被烙铁盖住一般,这炽热的感觉飞速遍及全身。

“霜儿不要乱来,莫要激怒了它,反伤了自己。”

离厄闻声望去,是一个挺拔男子,身着素衣长袍,面目端正,眉宇间英气十足。身旁有一手挽竹篮的青衣女子,秀丽端庄。

“霜儿快来娘亲这边,都快八岁了,一个女娃家怎得还这么顽劣胡闹。”

“爹爹阿娘不要担心,你们看,这白狐温顺的很。”

离厄小心的抬着眼角,窥探这声音的真身。肤白如雪的手掌,白洁无暇的衣裙,唇红齿白的模样,就是那一双灵动的眼睛也黑白分明。

“爹爹,你说,它是不是跟家人走散了?不然怎就它自己流落至此。”

“书中有云,离群索居者,不是野兽,便是神灵。”

“爹娘可见过如此温顺的野兽?”女童不等父母做出应答,自己便大声感叹道“那它一定是个神灵!”

那一对夫妻被女童的认真打趣的笑了起来。

“霜儿说的极是,这白狐定是神灵。那咱们莫要惊扰了神灵,快快放它归去吧!”

“你父亲说的在理,况且咱们今日出行何为你是不是忘了?莫要耽误了大事。”

那个被唤霜儿的恋恋不舍的将手从离厄的身上收了回来,缓缓起身。“小白狐,你快走吧!有缘你我必会再相见的。”

2.

离厄望着那一对夫妻把女童牵在两人之间,齐步向一片空旷的地方走去。人影从大到小,逐渐消失。他感觉头顶上被女童抚摸过的灼热感也渐渐消失,甚至此时,还有了寒冷之意。离厄感觉身体已然不受自己的脑子支配,他突的奔跑起来,朝着女童一家身影消失的地方。

十几个大大小小,高高矮矮的坟丘前,男人跪拜在其中一座边上。女人正挨个的给每座供奉上水果和茶点,女童懂事的尾随在母亲身后,每到一处坟丘,便磕头焚香。

“父亲大人敬上,不孝子文仲来看您了。”话还没说罢,男人便掩面呜咽了几声。

女子忙携女童一起跪拜在男子身后,一同掩面哽泣。

“多年来儿子不敢一刻忘了父亲大人的谆谆教导,恪守本心。功业有数,洁身自好。不同流合污,未唯利是图。不敢说爱民如子,但也能坦荡的信守推己及人的做人做事。父亲在天有灵,应该知晓儿子没有半分诓骗堂上之言。”男子一片畅言后,跪拜在坟丘前行了一个大礼。

“儿子不知自己哪里做的未尽人意?还是我命中注定就该无子?奈何内室接连三年怀子,每每到了六个月的光景就滑胎不保。郎中告知,那未成形的婴孩确实实都是男童无疑。这这这,儿子愚钝!儿子不甘!乞求父亲大人在泉下保佑,恳望父亲大人在梦中指点。”

“都是儿媳的无能,未能舍得这一身残躯来保文家香火。贱媳愚妄,恳请父亲大人和文家烈祖烈宪庇佑。祈盼不久将来,我能安然诞下文家香火。若遂心愿,儿媳愿折寿十年。”

“夫人莫说这荒唐话,就是折寿祈愿,也该是我文仲来承担,怎能折煞夫人的阳寿。”男子说罢把女人揽入了自己怀中,两人相拥而泣。

八岁的文霜其实根本不懂父母刚才说那么多到底是何含义。不过这几年的清明,父母都这么的带着自己过来这里,都这么的哭泣祷告。除了第一次自己被吓得不知所措,余后的两年,她都见怪不怪了。

她蹲在父母身边无趣的拾捡着地上的杂草,突的感觉什么在扯拽自己的裙摆。文霜扭头看去,刚才那只白狐竟然尾随了过来。

3.

“你怎得寻我们至此?”文霜望着离厄变化的白狐如老熟人般殷切询问。

“爹爹阿娘,是不是真的就如我所说,它真真的就是一只灵兽!”

文霜闪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望向父母说道。

“众生看它皆草木,唯你视其为青山。也罢也罢,霜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吧。”男子被女童的执着磨的没有了解释的力气,边用袖挽擦拭眼角的泪痕便无奈的说道。

“你就这么宠溺她吧!”夫人边起身收拾衣身,边埋怨自己的夫君。

“别说现如今,你我膝下独有这一女,我当她掌上明珠一般宠爱。哪怕是日后,我文仲真如愿得子,也必不能亏欠我霜儿一丝一毫。”

“臣妾也日夜祷告夫君求子心愿早日得偿。是臣妾无能,误了夫君了。”女人说着啼哭了起来。

“世事无常罢了,怎得就怨了夫人。”

“如若终是不得,妾忘夫君可否允诺了之前提及的纳娶侧室之事。”

“夫人莫再难为夫君,再提及此事了。为夫不想为了愚孝于故人,辜负了夫人。”

“可,可我们~~”

“尽人事,听天命好了。”

“爹爹阿娘,你们说我给这灵兽取个什么名字好呢?”文霜在一旁边抚摸白狐边认真的说道。

“比起一个好听的名字,我想,你这灵兽可能更喜欢这个。”话音刚落,文仲从夫人篮子中拿出的青团已然扔在了离厄的脚下。

“还是爹爹考虑的周全,我怎么就没想到它可能会饿了呢?小白狐你快点吃吧,我阿娘做的青团保证你吃过欢喜的不得了。”

离厄警惕的闻了闻女童放在自己嘴下那被唤作青团的食物,淡淡的草香清人心肺。他小心翼翼的伸了舌头触碰,不热不凉。轻轻咬了一小口,绵软糯韧,舌尖一丝甜意慢慢化开,竟然如此的香糯可口。离厄开心的两三口便把那青团吞咽了下去。

被唤霜儿的那个女童看着离厄狼吞虎咽的吃相,开心的咯咯直笑。离厄不好意思的趴伏在女童脚下,“人间的食物简直太美味了。”他如是想着。

“你定该口渴了,快些饮点水吧。”女孩便说着,边把合拢成弯月形装满水的手伸在了离厄嘴边。

离厄看着那白净如玉的手,竟然错愕的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
“乖,快些喝吧。”

离厄忐忑的伸出舌头,蜻蜓点水的吮吸,一下,两下。忽的,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什么击中一般,热,被炙烤般的热。他猛地起身,逃窜到一旁。

“霜儿,不要再纠缠这灵兽了,咱们也是时候该赶路回家了。”

“爹爹,我很想把它带回家去。”

“霜儿乖,它终究只属于这边森林。离开这里,它便活不成灵兽的样子。”

“爹爹说的,霜儿不懂。不过霜儿明白,爹爹所言,必定是有它的道理的。小白狐,再次再见,希望我们还有缘再见。”

4.

那日回了仙游山的离厄如同七魂六魄都丢在了凡间一般,功业也不理的整日呆坐在九重谭边。

“你终还是动了情愫。”

离厄听得是师傅的声音,赶忙慌乱的匍匐转身,跪拜不起。

“弟子愧对恩师教导,甘愿受罚。”

“为师现在就是罚你抽筋扒皮,恐怕也不能了断你想去凡间的意念了。”

“师父既然看透了弟子的心,弟子恳望师父成全。”

“也罢,也罢,人间走上一遭,也是一场修行。为师就成全你了。”

“师父,弟子斗胆问一个问题。”

“你迫切想知道的心,恐怕比胆子还大吧?但说无妨。”

“师父,弟子可否能喜欢一个人?”

“偶尔可动情,但要记得醒。”

“弟子归期是何时?”

“一切众生欢喜,则令一切如来欢喜。”

“弟子愚钝,不能领悟其意。”

“你参透之时,便是你归来之期。”

那一年四月细雨纷飞时,文府喜诞麟儿,取名天赐。

这孩童好像是应名而生一般,所行所言都异于常人。才几个月就能牙牙学语,不过却是爹不叫娘不唤的只喊霜儿两个字。

“天赐好像是格外喜欢他这个阿姐,你看他,一双眼睛整天的围着霜儿转。”

“许是霜儿长的好看吧,小孩总是喜欢看漂亮的景物的。来来来,让爹爹抱抱!”

“妾身发现,夫君年岁渐长,可是说话却是越发的不受听了。难道喜欢看霜儿是因着咱们的女儿长的好看,这说的,好像我真的就如糟糠一般了。”夫人假装微怒的撅起了嘴巴。

“糟糠之意从何领悟啊!这,这,这,是夫君信口雌黄了。”边说着,文仲边自罚的用手拍打自己的嘴巴。

夫人被自己夫君的举动逗得噗嗤笑出声来,边把怀里的天赐抱给文仲,边轻抚两鬓端庄了一下自己妆容。

“有一件正事想与夫君商谈,你且静心听我说说。”

“你说,你说。”文仲看着自己儿子欢喜的舍不得抬一下头,应声说道.

“到今年冬末,霜儿就年满十二了,这个年岁的闺阁之女,在咱们镇上,没有几个不是婚约已定的了。”

“夫人的意思?”

“是应该把霜儿定亲的事宜提上日程了,你这个做爹爹的也该费心参谋一下。”

“这~~~”还不等文仲接着说下去,天赐已经在他怀里执拗的不肯再多待一刻,哇哇哭了起来。

“夫人快来看看,这孩子怎么了?”

“刚才还好好的?饿了?才喂过一会的功夫啊,难道是尿了?”

夫人边自己嘀咕,边把手伸进包裹中查看究竟。

“阿弟怎得哭的这般凶?”霜儿一路小跑的进来,气喘吁吁的询问。

“你这孩子,说过多少次了,走路要端庄,说话要绵言细语。你看看你,成何体统?”

“夫人严重了,霜儿还是孩子呢,来来来,快来哄哄你阿弟。”

“你呀,这孩子都被你宠的无法无天了!以后嫁不出去可如何是好?”

“那就不嫁好了!”

夫人一手插在腰间,一手戳了下文仲的头。“做爹爹的,竟然说这般胡话!”

“夫人你快看,霜儿一逗天赐,这小子就不哭闹了。睫毛上挂着泪珠都没干呢,就笑个不停了。”

夫人低头看去,可不就是,天赐喜笑颜看的样子让她都不忍再发了脾气。

“你说怪不怪,这天赐只要一哭闹,霜儿一来保证消停。”

“说明阿弟离不开阿姐,为了咱天赐,夫人就让霜儿再留咱们膝下几年吧!”

“你,你,你~~~~”

“夫人啊,天赐离不开阿姐啊!”

“我看是你这个阿爹离不开女儿吧!”

文中不置可否,这手抱着娇儿,膝下女儿拥簇,那手一把拢过夫人,好一副羡煞旁人的和美景象。

5.

“霜儿你坐稳了,我可以使劲推了!”

“阿姐坐好了,天赐可以用力推啊!”

文府的紫竹苑内,已经五岁的文天赐正陪着自己阿姐文霜在荡秋千。

虽说才有五岁,可是天赐长的却比一般孩子都快。文夫人熬了三天两夜才赶出的新鞋子,今天天赐就嚷嚷的顶脚太小了。才穿半个月光景的衣服,一伸胳膊,就短了三寸。大家都说,无愧是天赐的麟儿,天眷地顾的一副好身躯。

好像真的只能这么解释。文天赐自出生之日起便没染过一次疾病,哪怕是咳喘气虚的情况都没有发生过。到是文霜这几年的身子,像是一座山突然的崩塌似的,越发的孱弱起来。

“天赐,你怎么能陪着阿姐胡闹?还不赶紧停下来!”文夫人疾步匆匆的赶到,言辞呵斥。

“阿娘,不要错过阿弟,都是我央求他陪我的。”

“你怎么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身子,风寒才好了几天就出来吹风。北方三月的风还硬的很,着了寒可如何是好?”

“阿娘我无事的,咳~~咳~~”

“这般了还说无事?”文夫人心疼的上前搀扶自己的女儿。

“霜儿,你没事吧?”听着霜儿咳嗽便神情慌乱的天赐上前询问。

“你这孩子,说了多少次了,要唤阿姐。从小就不懂规矩,现在更加放肆了。”文夫人假装发怒的轻拍天赐的屁股一下。

天赐无赖的朝自己的母亲伸了伸舌头,做了个鬼脸,转头扑进文霜怀里。

“霜儿你没事吧?如果不舒服,要第一个告诉天赐,天赐去帮你请镇上最好的郎中。”

“阿弟对阿姐真是世上一等一的好呢!”

“看来我的天赐将来也会像他阿爹一样,对自己的夫人格外的好呢!”文夫人打趣的说道。

“天赐只对霜儿好,天赐将来娶霜儿可好?”文天赐一本正经的说道。

文霜和母亲闻声此话好,对视沉默了几秒钟,都掩面笑了起来。

“我的蠢阿弟!”

“我的痴儿啊!”

“可我说的却是心里话啊。”文天赐心里默念道。

那一晚文霜突发了高烧,那一夜文府灯火通明。

“女大不中留,留来留去留成愁。夫君你说,是不是咱们当初逆了礼法没有早早给霜儿定了婚嫁,才让她如今如此饱受病痛之苦?”文夫人泪眼满目,凄凄切切的说道着。

“夫人莫要胡思乱想,胡言乱语。眼下,定了心神,守着霜儿渡过这道难关才是最最要紧的。”

“可如何不要我乱想乱猜,生天赐之前,霜儿身体可是健硕的很。怎就这几年,三天一小疾,五天一大病的。你看看那孩子,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。”

听着母亲的话,跪坐在文霜床边的天赐,着实的又端详了一下这躺在床上的人儿。

文霜虚弱的已经吐气如丝了。她的皮肤还是那么的白,但却没有了往日的光泽。她的唇干涸的起了一层枯憋的皮,底色没有一丝鲜红。她的睫毛时不时的微动,应该是梦不实的缘故。天赐摸了一下霜儿露在锦被外面的手,凉的像一块寒冰。

文天赐感觉自己的心被刀割一样的疼,他眼眶含着泪水,看向自己身旁为霜儿把脉良久的郎中。

“霜儿到底何病?您到底诊断的如何了?”

那郎中并不理会天赐,起身向外走去。

“先生情况如何?”文仲夫妇看见郎中从女人闺房里走了出来,赶忙迎上问道。

“老夫无能,诊断良久也不能探得小姐病因。大人还是另请高明吧!”

“先生这话岂不是判了小女死期,谁人不知您可是方圆百里翘首第一的名医。”文仲说着,声音都哽咽起来。

身后的文夫人已然经受不住的堆坐在檀木椅上,拂袖掩面的呜呜啼哭。紧随郎中出来的天赐将郎中和阿爹的话听了个圆满,看着母亲悲伤的样子,他竟然感觉到从未有有过的无措。

“在下唐突一问,小女还能撑得多久?”文仲含泪问道。

“恕老朽直言,恐不过今晚。”

“我苦命的女儿啊!”文夫人只呼出这一句便昏死了过去。

文仲,郎中,文府的丫鬟们慌乱成了热锅上的蚂蚁。

6.

文天赐一个人出了文府,他径直的朝着郊外的子牙湖走去。

这湖可真沉静,堪比那九重谭了。

晚夜微凉,徐徐而至的风吹着他鬓角散乱的发丝,天赐表情凝重的望着远方。月光打在他的身上,映在地上一个很长很长的影子,影子突的四散,像一朵绽放的花。

“难道你是在等我吗?”声音由远及近。

“我想师父应该是被我的心召唤而来才对。”

“那你唤我来为何呢?”

“师父通天知地,怎会不知晓徒儿所求为何?”

“救那文霜性命?”

“徒儿至此一个心愿,恳望师父施以援手。”现出真身的离厄边说着边跪拜磕头不止。

“文仲命中只有一个孩子,你的降生临世冲了文霜的阳寿,命数已定,不可逆为。”

“弟子降世投胎之时,怎知这天命。若知晓了这般因果,徒儿怎忍心折她的阳寿?”

“求不得是常态,不圆满是生活。这就是人世修行的必修课。”

“若因徒儿伤了她的性命,徒儿怎般的修行都是行而无果的。”离厄声音里已经有了悲切的味道。

“那你可参透了当年老夫对你说的那句话了?”

“一切众生欢喜,则令一切如来欢喜。”

“如何,参透与否?”

“此刻之前,弟子或许不懂,此时之后,弟子好像明了了几分。”

“哦,你且说来听听。”

“喜欢,不是拥有。喜欢,或许只是成全。”

“离厄,你该回去了。”

“求师傅,救救她。”

“世间万事,有可为,有可不为。对芸芸众生, 要有菩萨心肠,更要有金刚手段,不然一切都等于零。”

“徒儿乞求师父,把菩萨的心肠用在她的身上,用金刚的手段对付徒儿吧。”离厄叩首不起。

“你可知,逆天救她一命,要损你百年修行。”

“弟子知悉,弟子舍得。”

“也罢,那待为师施法救完她,你就跟师父回去吧。你的修行虽不算圆满,但也算善终了。”

“弟子不孝,弟子恐怕不能跟您回去了。”离厄抬头,泪眼婆娑的的望着自己的师父说道。

“你~~”

“世间五年的人伦情分,弟子深知,若弟子人间离世超脱回归,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痛必定要了凡间父母的性命。徒儿不舍,徒儿不忍。”

“看来人间的这一遭,离厄割舍不下的更多了几分。”

“求而不得,反想成全。”

“如何成全?”

“弟子愿舍得千年修行,逆法成世,抹去天赐在人间的所有痕迹。”

“千年修行?你可知,那样的结果,你便再无人形可现。”

“弟子知悉,弟子愿舍。”

“一切众生欢喜,则令一切如来欢喜。你果然参透。”

那一夜突的电闪雷鸣,突的风雨交加。

次日的凌晨,艳阳高照,风和日丽。一青衣男子携着自己妻子在林间忙着给自己的祖先祭拜。女人朝着不远处的女童唤着:“霜儿,快点回来!”

一穿着白色衣裙的女童闻着声音从不远处跑了回来。草地上还积着昨夜的雨水,女童跑的小心翼翼,突然的,她瞧见不远处有一白晃晃的身影,她驻足观望。

“阿爹阿娘快看!那里有一只白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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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tiger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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