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栏目1 那一年的寒风中 《风中月》歌曲

那一年的寒风中 《风中月》歌曲

1969年冬季,农建十一师根据兰州军区和兰州军区生产建设兵团的指示,抽调一团、二团、三团、六团、七团、十一团、工程团和安西农场8个单位的兵力7000多人,组成45个工程连队,参加“404”,国防工业输水管道工程施工,全长22.4公里,掘深3.5~7.67米,土石方24.2775万立方米。提前半月完工。

当时那种工作生活环境,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到,那几乎是突破了人类的生理极限。那种艰苦的程度,和上甘岭和长征的时候几无上下。会战大军中还有相当一部分女战友,女战友参加这样的会战可以说是近乎残酷。

整个会战工地场面宏大,为叙述方便,仅截取大场面的部分镜头,感受一下当时会战工地的情景。

四零四工程会战时,每个参与的团场单位设一个指挥所。农一团指挥所设在一个工程兵住过的废弃地窝子里,重新搭上顶子。门口竖着一块写着“农一团玉门水道工程指挥所”的木牌子。地窝子里放着两张桌子,几把椅子,是办公用的。

土炕上铺着旧毡布,那是指挥部工作人员睡觉的地方。地中间安放了个铁炉子取暖。两位指挥长,一位是杜有根团长,他当时五十多岁了。另一位是军管组徐钦堂副组长,河北保定人,中等个子、微胖,一身草绿色军装,前胸上油污挺多。他待人和气,平易近人,是8120部队某部领导。

指挥部下设施工、后勤、宣传等小组,分别行使不同的管理职能。

宣传组的任务是放电影,搞广播宣传,协助印小报并发到连队,有时也帮助刻刻蜡板。

高金村参谋主要负责宣传小报的版面刻制,杨克泉干事负责稿件的修改。小报内容主要包括:工地动态、好人好事、需要传达的会议精神等。三至四天出一期。

负责放电影的放映员叫张炳文。

地窝子里面很黑。白天刻蜡版,写稿子都要点煤油灯。一天中午,杜团长陪着张兴汉副师长来到地窝子。张副师长看见几个人点着煤油灯工作,就说:“大白天还点着灯,这不是浪费吗?”杨干事回答:“屋里太黑,刻钢板看不清,太费眼睛”。张副师长没再说话,他谈完工作就走了。杨干事发牢骚说:“点个煤油灯也管,太抠门儿了。下次他再来咱们逗逗他。”

张兴汉,山东人,来十一师前,任新疆兵团水利处长。十一师成立从新疆调来任副师长。兵团撤销后,调甘肃水利厅任厅长至退休。

张副师长眼睛不好,戴着一副墨镜,听说打仗时受过伤。没过几天,张副师长又到指挥所来了。杜团长陪着他走进地窝子,边走边说:“张副师长,地窝子里黑,看不见,您小心别摔倒。”张副师长说:“没事,没事。”一边走一边说:“战士吃不饱,定量不够吃,这些我也没办法。师党委研究了,给每个战士每天补助两角钱,多吃点包包菜,菜也顶粮嘛。”

地窝子里很黑,张副师长说:“别关门,别关门,关门就看不见了。”原来杨干事想报复一下,见他一进门就迅速把芨芨草门关上了。地窝子里一片漆黑。我们在暗处看着张副师长摸黑的样子偷偷笑。办公时点一盏煤油灯领导都上心,可见当时的条件是多么艰苦。

团指挥所的伙食每天都是老三样。馒头,杂粮面糊糊,洋白菜。没多少油,肉也很少。军管会徐副组长看在眼里,说要给大家打两只黄羊改善一下伙食。

那个时代河西地区接近原始生态,黄羊、野兔、狼、狐狸等各种野生动物很多,黄羊我见过,奔跑的速度极快,马都跑不过它,“黄羊窜一窜马跑一身汗”。

一天,他叫司机回部队取了一只56式半自动步枪并带了些子弹。司机和徐副组长在部队时打黄羊就是老搭档了。傍晚时分,他叫司机开着嘎斯69,自己坐在副驾驶位置,怀里抱着半自动步枪出发了。

大约晚上七、八点钟,远处出现了汽车灯光。不知谁喊了一声“他们回来了”。一会儿,汽车开到指挥所门前。只见车的后备箱敞开着,装着三只血淋淋的黄羊。

躺着的黄羊,羊犄角就有半米多长。徐副组长说:“都是公羊,我不打母羊,留下母羊下羔儿。”看来他当年就有环保意识。

第二天中午,吃清炖羊肉,一角一碗,食堂光收个作料钱,让大家解了馋。吃了黄羊肉的人说,羊肉有股土腥味儿,没一点油,肉丝特别粗,不好嚼烂。想也是,戈壁滩上擅跑的动物,身上能有脂肪吗。

在那困难年月,也怨不得人对动物残忍了,毕竟生存是第一位的。

晚上睡觉,张炳文问徐副组长,你的枪法真好。他讲他在抗美援朝时枪法就出名。徐副组长说以前生活困难常常打黄羊度粮荒。

对打黄羊这一行为需要做一点简要的说明。

用现在的法律法规衡量,当时打黄羊的行为是违法行为,破坏了生态平衡。但当时为了生存也是无奈。且当时该行为并不违法,因为当时并无环保方面的法律。不能用现在的法律,套用以前的行为,司法的原则是“法不溯及既往”,就是法律不能追究该法律生效之前的行为。

徐副组长说,他打黄羊只打公的不打母的,看来他还是有“劝君莫打三春鸟,子在巢中盼母归”的原始淳朴的环保意识。

张炳文问他,“几百米的距离,您怎么能分清公母呢?”他说:“公羊的犄角高大,母羊的小,灯一照很容易分清。哎!我要是死了,黄羊一定得开我的批斗会,我打的黄羊太多了。”随即鼾声如雷,睡着了。枕头下还掖着六四式手枪,这是他的习惯。

现在到河西基本上见不到黄羊了,是不是已经灭绝没有数据支持结论。

人睡指挥所的帐篷里,早晨起来,被子上落的沙土有铜钱厚,夜里又刮风了。每晚睡觉根本就不敢脱衣服,戈壁滩的气温太低了。

张炳文回忆说,有一天他去十四连工地送宣传小报。看见两个老兵在煤炉前忙碌。一人拿着铁钳夹住磨秃了的十字镐镐头,往煤炉的红火炭里埋,另一人拉着风箱。他们是给第二天上工地用的镐头加钢淬火。

一堆磨秃的镐头堆在煤炉旁边。他们要逐个把镐头的两端重新锻打成锥形,然后淬火。听他们说,每天都有几十把镐头送到这里,打尖了以后再拿到工地使用。一天镐头要磨去二寸,可以想象,这是多么大的劳动量。

从工地回来的人穿的黄棉袄好似铠甲,干活儿出汗湿透的棉袄涨起很大,大家仍然穿着它们坚持上工地。

在工地广播,用一个芨芨草蓆围成圈子就算播音室了。草圈子里放着扩音机、电源线和发电机。每天要先把发电机拾出去发电,发电机笨重,一百多斤,要两个人才能抬动。放广播关键是发电。零下十几、二十多度的天气,露天放着的发电机冻得气缸和活塞粘到一起:启动手柄根本压不动。只能用脚一下一下地蹬,蹬的手柄能转动灵活点了才有启动的可能。这时再打磨火花塞,给燃烧室里加点儿汽油,启动就容易了。放广播时扩音机得预热好几分钟才能放出声音来。

用的塑料唱片几天就坏了。风沙太大,唱盘转起来磨损也快,放个音乐沙沙的杂音没完没了。念广播稿子要蹲在地上,手拿话筒,连椅子也没有。话筒被风一吹呼呼响,一篇广播稿念下来,满嘴都是沙子。

张炳文负责放电影,他说,那时绝大多数影片都停播审查。全国仅有“三战”“两片”(即《地道战》、《地雷战》、《南征北战》,和《列宁在十月》、《列宁在一九一八》)能放映。

同时还有少量的《新闻简报》等政治性影片放映,新闻片不多。所以,在四○四工地从开始到会战结束没放几场电影,露天电影的场面也不热烈。一天下来都累瘫了,哪还有精力站在寒风中看电影。

一团参加的四零四工程会战提前半个月结束了。指挥部全体成员和参战战士们一起回到原单位,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节奏。

战友在下一个月发工资时,所有去四零四工地的人无例外都多扣了工资,原来是伙食费超支了。虽然每天补助两角钱,但是仍不能弥补亏空。

工作量太大,饭量大到惊人。听说有的连队战士扣除当月全部工资,还倒欠单位十几块钱。累死累活干了几个月,还要倒欠钱,放到今天是无法想象的,可当时的就是这么一群傻且实在的人,说得好听叫做甘于奉献。

那是一段难以忘却的往事,历史没有忘记这群流血流汗的兵团战友。

兵团战友参与修建四零四工程这件事,已被载入《甘肃省志*农垦志》第十九卷“军垦始末”第92页,确信军垦战士的贡献没有被埋没。

本文资料由张炳文提供

版权声明:本网站内容来源于网络和互联网作者投稿,本站不享有任何版权,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QQ邮箱:11111111@.qq.com

作者: tiger

为您推荐

发表回复

您的电子邮箱地址不会被公开。 必填项已用 *标注